回温甲贺忍法帖看日本金庸如何掀动忍者旋风!

欧美动漫时间:2024-04-28 13:27:20点击:7

2005版《甲贺忍法帖》

1958年,对于中国大陆而言正是“饥饿”的代名词,不过那一年,港台的武侠小说却作为大众通俗娱乐的消遣读物而渐趋火爆,当时的金庸正在连载令自己声名大噪的节点之作《射雕英雄传》。

一片血雨中忍者的秘卷舞动于晦暗的夜空,卍谷甲贺与锷隐伊贺那数百年持续不绝的宿怨,随着不战之约的解除卷挟过宿命的憎恨与凌厉的杀伐。于是积怨已久的双方苦苦压制中的怨隙顷刻间终被释放,当血迹斑斑的卷轴任那一个个闪耀而过的名字被轮回的悲哀抹杀于无形,萦回不息的叹惋下空余一片淡漠的苍凉,杀戮中却也濡染过无尽的风情。

虽是短短的24话剧情,却自有一番浸润于忍者乱杀中的浓重悲情迎面而过,这便是出自之手的改编动画——《甲贺忍法帖》。

《甲贺忍法帖》的动画于15年前的四月档华丽揭幕——

厮杀厮杀,相思相杀。“相思相杀”,动画开篇的四个大字犀利而冰冷地道出了隐于剧情背后的情感所系,前代忍者甲贺弹正与伊贺阿幻浸在河流微波中相拥而逝的尸体,交缠出怎么也逃避不了的修罗之劫。延续了弹正与阿幻的既定宿命,弦之介与胧这对甲贺罗密欧与伊贺朱丽叶的凄艳恋情自故事的起始便被打上了钦定的标记,那无休无止的冰冷原来在最初就早已经注定,如梦魇般难以驱散。

“风吹十万次,梦系百千年。幻月朦胧夜,轻弹廿五弦。”起初一番氤氲而纯美的气氛营造予人以足可窒息的煽动,但在之后思慕与爱恋的挂碍被猝然斩断而勾留出的强大落差下,却又极度地炫涂出了那抹极端的酷烈。这段场景其实在原著小说中并没有耗费多少笔墨,呈现于动画中却折射出一种奇异的效果,不得不说《甲贺》选择动画作为表现手法本身就是一种相契的谐鸣。

《甲贺》无论是情节还是细节都紧紧依从着山田风太郎的原著小说,也同样没有抛离画功出众的濑川雅树唯美的画风,于是呈现于画面中的每一个细枝末节都是那般的华美而契合原著的神韵。

正如山田风太郎曾经所说,他所期待也无非就是将那些难以展现的忍者技艺张扬呈现于人前,无疑没有令人失望的做到了这一点。动画对原作内涵的精准把握使得曲折而稍显诡异的剧情高潮迭起,激烈的打斗场面赋之以判然不同的忍法表现,不仅融会了血腥、暗杀等刺激元素,同样不乏几段景致各异的恋情穿引,黑暗暴力混杂于炽热情愫间形成强烈的对比,缔造出一场悲情色彩极为浓郁的忍术搏杀。

故事的背景始于战国末那个时代,我们可以想见当时的阳光并不如今日大阪的明亮耀眼,而是在清晰与朦胧中呈现出忽而明媚忽而阴霾的虚恍及不真切。所幸故事的情节简练得令人讶异,基本上一句话便可以概括——二十人众的忍者大乱斗。其实所添置其上的也只是更为酷烈的表现手法及尤为放大的唯美渲染了。

而忍者们搏杀背后的一切原委则是来自于德川家的秘密,与真实的汗青稍稍有些出入,山田对庆历十九年间的那段过往做了很大程度的发挥。

公元1614年的日本正处于战国末期,那时的德川家康已在骏府隐居了九年,儿子秀忠也以二代将军的身份正式君临幕府,而国内表面上和平的局势终于使得家康不耐烦始终不肯臣服的丰臣家,老狐狸般地硬借丰臣家对自己下咒的荒唐捏词树起了与丰臣家破裂的话柄。

此时的家康已经七十三岁了。他明显感到了自己身体的衰弱,所以其对丰臣家的忧虑也就不难理解了。在家康生命的余晖中,他明白自己这年将要发动的“大阪之役”必将完胜,不可预知的仅仅只是攻陷敌人的城池究竟需要多久时间,一年还是两年自己能不能活到大阪城战火燃尽的最后一刻,他心里没有保证。而当他生命将倾之时,在这余晖彼方的德川家族去向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梦魇。

到底是选愚笨的长孙竹千代作为继承人,还是聪颖的次孙国千代这是关乎德川家族千年命运的大事。继承人之争的解决不仅要令得两派都得到认可,弥合那长年累积下的家族恩怨与感情嫌隙,还不能让大阪方面知晓德川家的这场内部纷争。

由此,南光坊天海的惊人方案终于得到了家康的首肯。那便是“忍者”二字!

甲贺与伊贺两个忍者世族自源平之争起便素不和睦,并视彼方为千年之敌,两者暂时的相安无事也不过是因着服部家的约定。若服部家放手使之一搏,两族必将展开一番血斗。

于是两族那令人唏嘘的恩怨顺势成为决意德川家继承人的惊人筹码,当一丝苦笑袭过家康满是皱纹的老脸,两族忍者快刀斩乱麻的兵戎相见终告上演。

随着双方按下血印的人别贴的卷轴被抛向长空,在夕阳染红天空的那刻——揭开了这两个可怕的忍术家族殊死相搏的帷幕……

如此独特的汗青背景正为动画的原始基调做出了美满的道标,一如动画所展现的那样,即便是渗出黎明曙光的天色依然在隐现的山谷后显得愈加黑暗,但同时草上的凝露却又映射出灿烂的光辉,而这些恰恰正是《甲贺》的独有韵味,黑暗但并不晦涩,纯净却也不失鲜亮。

世代的宿敌,甲贺与伊贺的忍者们,一旦不战之约被释放,压抑已久的憎恨之心便瞬间沸腾,唤来一场血雨腥风的死斗。

山田的原作小说本身就充盈着强烈的画面感,而动画所要做好的大概也只是如何予形于神了。可以说在这方面坦露出了不同以往的非凡功力,不仅仅如此,更为难得的则是这个时时处于舆论浪尖的团队把甲贺与伊贺忍者们那令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的忍技呈现得相当出彩,梦幻般地诠释出憎恨与杀戮覆盖下的无望魂灵的苦痛挣扎,不遗余力地展现了那一幕幕充满迷离与原罪的冰冷厮杀。

抛却那令人心窒神往的唯美画面,动画的OP、ED及配乐都堪称完美。片首的《卍》先以悠扬而极富民族风韵的鲜明笛声牵引出一大段强烈的摇滚,优雅与酷烈的混杂中吐露出一种矛盾而奇妙的错觉,温情与仇恨,战斗与宿命,一如忍者们无法掌控的人生,唯有无休止的延续下去,似乎已别无他途。

而每话最后的《WINDEYES》则以水树奈奈明亮的嗓音融入鲜明的节奏中,热情中亦饱含深沉的冷静,说来ED是由水树奈奈作词的,她同时也在动画中出任了女主角胧的声优,是以此番演绎令得这首歌更为贴近剧中人物的内心,平静而动荡的风眼实则旁观着早已命定好终局的悲情。

动画中的魅惑场景与轻型配乐极为搭调,漫天飞舞的樱花在弦之介洞悉世情的沉静笛声中纷纷飘落,身旁胧那脉脉含情的美目坦露着倾慕与眷恋的神采,在那方残酷至极的血腥杀伐间炫涂出撼人心魄的绝美。

动画中时刻覆盖着一种甚嚣尘上的冰冷感,而其间展现最多的场景大概便应属那暗夜中总是停不下来的冷雨了吧。断续的雨滴仿似倾诉悲情的迷惘,缓慢而寂寥,配合清雅而富含诗意的旁白,正如浓烈的黑暗乍然惊现一小簇熹微的光晕,更加多了一种贴近人心的情绪渲染。

此时的重心已然交接于忍者们弥漫着无尽杀气的乱斗中,空旷的夤夜,死寂的竹林,各人的命运在一种阴冷而颓然的氛围中呼之欲出,其中自然亦不乏寥寥几笔便勾画出来的悲怆片段。

曈术、幻术、易容、占星……各色忍法于一番混战中频频表态,而二十名忍者单只女性便占了六人,忍术中也因着女性角色的入更增妖媚诡奇。

凝滞的画面交织着流动的诗意,忍者们于一片错落中任心底仇恨的烈焰蔓燃开去。因一时大意葬送阵五郎手中的鹈殿丈助,瞪目中空惹叹惋。刚把小豆腊齐送入地狱的胡夷瞬息间便死于念鬼的私欲。收到胡夷临死密语的如月左卫门顷刻便破了不杀女人的执念。被左卫门刺中的萤火临死前仍唤着至爱之名,在翩飞蝶舞中跌入万丈谷川。而以欢愉气息便可杀人的阳炎,至死亦逃不脱对弦之介无望之爱的牵缠……

太多诉之不尽的哀怨缭绕在死亡的暗红中不曾止息,我们或许会迷惑于这一场场厮杀若仅只为了家康继承人的烦恼究竟是不是值得,但在动画浓墨重彩的光影纷陈与声色渲染下,已然铺排过几许飘忽的哀凉。而我们大概也随之忘却了厮杀的初衷,惟有沉溺,仅此而已。

弦之介的性情中有种撬动尘世的静雅,即便是汹涌倒再激烈的情绪,也会在他沉稳的气质下过滤得很淡。温婉的胧却总是抱持着欲吐还休的矜持,羞赧而柔弱的面容下亦有着谢绝厮杀的坚定。

这对情人此时虽然已是两派名义上的首领,却并不能左右事态的急速推进,两人原本就不愿把事情的进展想象得太过酷烈,只是在内心中一任片时的柔情把那绵延至深的憎恨倾覆。

无疑在经年的积怨下,甲贺与伊贺忍者们并不能左右自己那蛰伏已久情绪的波动,纵然事体的初衷其实是源于与他们毫不相关的继承人选拔,但在杀戮与复仇间所有这些根本就无关紧要,更包括弦之介与胧那微渺却深挚的感情。一时的迷梦也只能驱散一时的阴冷,梦醒后的杀伐毕竟还是会暴见于眼底而挥之不去,这原本就是一开始便可预见的悲剧终局。

而这对挚爱的情人又是靠着怎样的维系支撑下去,直守到最后一刻,去亲眼见证那最终哀凉的到来,我们不得而知。此时的天际飘飞而过的惟有那压抑于心底的无声呜咽——“心爱的人啊,受死吧……”

最终随着人别贴辗转交接的传递,到了弦之介手中已是一地惨淡而触目惊心的遗骸。在那方惨烈直直冲击人们脆弱心弦的同时,我们不知此时的弦之介心里想的是什么,而能够感受到的也只是,在他视线之内的凄厉场景令其眼底有着一种略带激愤的怅惘。——最终的对峙,胧把芒刃扎入了自己的胸口……

黄昏的余晖中,沉静的弦之介抱起了胧的尸体,在卷轴上划去两人的名字,写下了对方胜利的血书。

短短十日,人别贴上的二十个名字包括这对最终的情人都在鲜血中被轮番抹去,朱红血痕中雕刻着爱与恨、杀戮与救赎、希望与惨痛的无尽羁绊。

卷轴里分明写得明白如初:“甲贺十人众与伊贺十人众决一雌雄,幸存者应携此秘卷于五月晦日抵达骏府城——”此时距五月晦日尚远,连身为忍者最高统帅的服部半藏都没有能够预见,在自己亲手解除了两族相争的封禁后,事态竟如疾风迅雷般发展至那样酷烈的终局。

十往后的安倍川畔,胧脸上挂着令人微感恍惚的幸福笑容倚在弦之介的怀中,把性命交托于江海天地间,一任魂灵分付于疾风流云。那只呼应动画首尾的的猎鹰在风中哀伤地盘旋,随着一声清唳飞过血色如织的残阳,鹰爪里依然是曾写着甲贺与伊贺二十名精锐忍者名字的血红卷轴,只不过,那里面已然没有了一位幸存者。

汗青还在延续,轮回依旧上演,疾驰的命运之轮仍在讲述着那无休无止的重复故事。但我们却宁可相信,在那爱恨交织的时代,躺在死亡怀抱中的会是一番崭新的重生。

十多年后,那脉浸润于忍者乱杀中的浓重悲情终得以接续,孕就了破壁之续篇——《樱花忍法帖》。

当暌违十多年的忍者热潮再度燃起,当漫天舞动的樱花再度渲抹出一派凄迷的桎梏情境,我们也再度体味到了所谓忍者世界的残酷。

只是这部续篇,相较那部内质愁惨的旧作无疑多了一份柔和的力道,试图以各种手法去驱散忍者钦定的宿命。而那一以贯之的静谧古雅之感辅以挥洒缤纷忍术的忍者们,予人强烈观感的同时也冲淡了剧情进展的悲戚,以一种不同以往的惑人姿态代而接续曾经那一段段华丽的悲情断章。

“生死自有命,消殒自难免。何不效樱花,绚烂刹那间。”

动画为了承继前作那份雅致与韵味,特意在篇首打造了一首关于樱花绚烂绽放终会散落的七五调和歌,正如前作犀利而冰冷的四字“相思相杀”般道出了隐于剧情背后的情感所系。

前代忍者甲贺弹正与伊贺阿幻浸在河流微波中相拥而逝的尸体,交缠出了怎么也逃避不了的修罗之劫,而弦之介与胧的凄艳恋情也被打上了钦定的标记,但续篇成寻众的袭击却因而成为他们觉醒忍者宿命的契机。

“忍者是为何”“忠义是为何”在开篇出现的甲贺忍者如是回答:“忍者乃立誓为主君而生,为主君而死的——命中为主鞠躬尽瘁之人。”相较《火影忍者》中为了贯彻自己所坚持的忍道而拼搏的那群人,这里的忍者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群听从主公的命令,做着诸如暗杀、破坏、窃取情报等种种上不得台面上的“脏活儿”的下人罢了,他们隐姓埋名,活在阴影里,也死在黑暗里。

只是续篇中甲贺与伊贺众志成城对抗“成寻众”更有了一些“反抗”的意味在其中。

前作中两派忍者们彼此的厮杀只不过是在听从主公命令同时的复仇罢了,无疑在经年的积怨下,甲贺与伊贺忍者们并不能左右自己那蛰伏已久情绪的波动,纵然事体的初衷其实是源于与他们毫不相关的继承人选拔,但在杀戮与复仇间所有这些根本就无关紧要。

而承包了全作几乎所有恶意可谓是穷凶极恶的药师寺天膳,也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反抗统治阶级,弦之介想过反抗,但也只是想要面见德川家康企望收回成命,胧自始至终的反抗也根本微不足道。而《樱花》起初一番氤氲而纯美的气氛营造予人以足可窒息的煽动,只不过第一份冒着热气的便当也轻易给了那位只身反抗幕府的忍者。

他们不再将“为主而生”视为唯一的道路,期望着八郎与响能开拓出新的方向,他们的敌人不再是敌对长远的家族,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幕府,而是新出现的所谓第三方忍者也是承载全篇阴谋的“成寻众”,正是他们成了甲贺与伊贺创始未来的阻碍。

说到底故事的基调仍是悲伤,但惨淡的阴云终不掩片时的风华,剧情刻意的营酝多少驱散了那抹难以止息的哀愁。这部作品一方面推倒了前作的宿命纠缠,也对忍者们无法自由选择人生之路的悲戚进行了破壁,这里的忍者可以面临残酷的际遇,却不容践踏自由的意志。

事实上创作这部续篇的山田正纪在其中对山田风太郎的致敬不止于对《甲贺》的前缘承继,还有另一部作品《魔界转生》,所不同者该作中把拥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天才美少年天草四郎偷换成了织田信长,妄图令其不甘的野望再度掀动时代潮汐。

日本是一个令外人看来十分矛盾的民族,无论是其文学积淀中挥之不去的纤细的哀愁,还是作为他们最直观象征的稍纵即逝的樱花,无不显示出这个民族内心的多愁善感、细腻纤弱。

但另一方面,其国又有着无比的雄心和活力,仿似技术制霸的忍者,始终梦想着站在世界之巅,无论是战争时期疯狂的扩张与杀戮,还是和平时期以工作狂的态度创造的经济奇迹,都让人看到了这个民族可怕的野性、执着与饱满的生命力。

而这种矛盾同样见于其对生命的态度,若说国人的轻生重义展示的是对死亡的轻蔑,那么日本人对待生命的漠视,似乎相较“我何惜此头”的激昂大方及“此地甚好”的淡然,却又展示出了对生命的一种尊重。

或许生命燥烈如此,本就没有人们一贯张扬的那般深刻,身体沉重如此,也总是只得随波逐流……在续篇的高潮部分,动画借八郎之口如是说:“凋零乃是天理,但樱花必然会再次迎来盛放。既然如此,倒不妨效仿那樱花,绚烂凋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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