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诗全集(精选5篇)

励志动漫时间:2024-04-19 02:24:20点击:42247

白居易诗全集范文第1篇

一、白居易写有多首筝诗①

白居易(772―846年),字乐天,号香山居士,下(今陕西渭南)人。贞元十六年(公元800年)中进士,历任左拾遗,东宫赞善大夫,江州司马,杭州、苏州刺史,太傅等职。元和十年(815年)六月,宰相武元衡和御史中丞裴度遭人暗杀,武元衡当场身死,裴度受了重伤。对如此大事,当时掌权的宦官集团和旧官僚集团居然保持沉着,不急于处理。时年44岁的白居易十分气愤,便上疏力主严惩凶手,以肃法纪。可是那些掌权者非但不褒奖他热心国事,反而说他是东宫官,抢在谏官之前议论朝政是一种僭越行为。其政敌王涯说他母亲是看花时掉到井里死的,他写赏花的诗和关于井的诗,有伤孝道,这样的人不配治郡,于是他被贬为江州司马。这样的遭遇使他写出了许多“补察时政、泄导人情、救济人病、裨补时阙”的政治讽喻诗,并导致一位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的出现。

江州5年,是白居易“疯狂”的创作时期,他的诗歌题材广泛,形式多样,语言平易通俗。他所写的《秦中吟》《新乐府》,敢于针对当权者的弊政,反映人民疾苦,深刻地揭露社会矛盾,其中就有到处颂扬的《琵琶行》。这首诗除感叹其“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遭遇外,诗中对琵琶乐音的描写可谓承古今一绝。除此之外,他先后还写过多首与古筝相关的诗。

筝,是华夏民族创造的一件具有悠久汗青的弹拨类乐器,源于秦而盛于唐。在唐代,筝的发展进入了鼎盛时期,发展到了十三弦,不仅应用广泛,而且在弹奏技法与指法上,也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以浓墨重彩给中国文学史上留下辉煌篇章的唐代诗人们,例如李白、岑参、刘禹锡等大诗人,都不吝笔墨,为筝写下了许多佳词丽句,而白居易更是其中的突出者。

在唐代众多的诗人中,白居易对音乐舞蹈的粗通,是任何人都无法与其相比的。他在这方面的诗,是诗史,也是史诗。他曾为许多人导演过《霓裳羽衣舞》。在乐器方面,他对许多乐器都很粗通,而且达到极高的成就。

唐代是各种乐器风行的时代,拍扳、笛子、笙、排箫、琵琶、箜篌,多得难以计数,而筝是其中影响很大的一种乐器。唐代筝乐风行,非常提高。都城长安,骑马走在大街上随时都能听到筝声。白居易与筝、琵琶、琴等乐器都结下了不解之缘。他常听筝消遣,弹筝自娱,在他的不少诗文中吐露出对筝的酷好。在著名的《废琴》诗中,他就写下了“奔车看牡丹,走马听秦筝”的名句,而且他把人们不再喜欢听琴的原因,也归咎于筝,所谓“不辞为君弹,纵弹人不听。何物使之然羌笛与秦筝”。琴是那样的无奈,筝却是那样的风行。即便是能弹一手好琴的诗人,也毫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地于筝乐无动于衷。所以,白居易在他众多的吟诵音乐的诗篇中,除了咏琴,就是咏筝的,比琵琶等其他乐器都多。

据不完全统计,在白居易的诗中,至少有不少于14篇的咏筝诗,而且篇篇都对筝充满情感。具体作品有《听崔七妓人筝》《夜筝》《听夜筝有感》《筝》《偶于维扬牛相公处觅得筝筝未到先寄诗来走笔戏答》《夜闻筝中弹潇湘送神曲感旧》《戏答思黯》《代谢好妓答崔员外》《云和》《夜宴惜别》《杨柳枝二十韵》《奉酬维扬牛相公思黯见寄二十四韵》以及谈筝诗《废琴》《霓裳羽衣歌》等。

二、白居易对筝有独特感悟

音乐空灵微妙,本身就很难把握,用诗歌形式将它表现出来就更难了。因此,诗人们在诗歌中多是将音乐作为点缀,很少有以音乐本身为描写对象的。而白居易无疑是一个破例。在白居易的诗中,多次出现过近似于他在《听幽兰》诗中所写的“自弹不及听人弹”这样的话,表明他是粗通音律的诗人,不仅可以弹奏许多乐器,而且可以说是一位音乐大师。且看他的《夜筝》诗:

紫袖红弦明月中,自弹自感低容。

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

此诗前两句中用“紫袖”“明月”不仅扣住了诗题,而且是皓月当空,“紫袖红弦”,彩色搭配之和谐,深蕴其中,滴水不露。“自弹自感低容”,七个字就连用了两个“自”字,写出弹筝者全神倾注于筝乐的情态。“自弹”,是信手弹来,得心应手;“自感”,可见弹奏者完全沉浸在乐曲之中。唯其“自感”,方能感动人。“自弹自感”把演奏者灵感到来的一种精力状态写得惟妙惟肖。“”,从构字法来说,为音于门中,《说文解字》说过:“音,声也。生于心,有节于外。谓之音。”内心的苦处,不为外人所知,把自己的心酸全部寓于筝声中,为此也就水道渠成地有“低容”。前后两句,对比强烈,外表的艳丽与内心的凄苦,景喜情悲。

从“自弹自感低容”来看,与“自弹不及听人弹”一样,表明白居易不仅是一位筝手,而且是一位乐技高超的筝手。

音乐之美本在于声,可此诗中对筝乐除一个笼统的“弹”字外,几乎没有正面描写。但是,在此诗的后两句中,诗人却集中笔力,写出一个无声的顷刻。这无声是“弦凝”,是乐曲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这无声是“指咽”,是如泣如诉的情绪上升到顶点所起的突变;这无声是“声停”,而不是一味地沉寂。正因为与声情攸关,它才不同于真的无声,听者也从这里获得了“别有深情一万重”的感受。此时此刻,音乐虽然停止了,却产生了比有声时还要强烈的效果,达到不可想象的意境。这才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诗人从侧面落笔,收到了“睹影知竿”的效果。不仅引导读者发现了奇妙的无声之美,更通过这一无声的顷刻,让读者去领悟、想象那筝曲的美妙。

再看白居易的《听崔七妓人筝》诗:

花脸云鬟坐玉楼,十三弦里一时愁。

凭君向道休弹去,白尽江州司马头。

此诗前两句的“花脸”即“花面”,意为如花的脸,形容女子貌美;“云鬟”是指高耸的环形发髻;“玉楼”根据诗题应该是指“妓楼”。全句之意不解自明。“十三弦”指的就是筝。在当时,十三弦的筝广为流行。十三弦寓意颇为深刻,根据一些《唐宋诗词选》中注疏得知,在十三弦中,其中12条代表12个月,另一条弦则代表闰月。“一时”一词用得非常妙,“一时愁”非筝声愁,而是诗人心愁也。所以就自然有了以下的两句。

此诗的后两句是前两句的自然延续。“凭君”就是托人了,但所托何人,不得而知,也不需要知道。“向”者,朝也。所以整句的意思就是:托你告诉她不要再弹了,还是拜别吧!再弹下去,因为“愁”的缘故,我的头发全都要变白了。虽有夸大,但与白居易当时在江州的心情非常相符。

《听崔七妓人筝》全诗二十八字,无一字写筝声,但点缀一“愁”字,意便全出。吴师道《吴礼部诗话》说此诗“作计之妙,实与景遇,则语意自别”。确为精当之评。

再看白居易的《听夜筝有感》诗:

江州去日听筝夜,白发新生不愿闻。

如今格是头成雪,弹到天明亦任君。

此诗前两句“江州去日听筝夜,白发新生不愿闻”,显然是在写其任职江州司马期间,夜闻筝声,座中泣下,泪湿青衫的那一幕。其时白居易虽身遭贬谪且华发新生,但雄心犹存。被落寞的筝声感染,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之感。虽是仙音,亦不忍卒闻。

此诗后两句“如今格是头成雪,弹到天明亦任君”,说的是如今已是银丝满头,欺霜赛雪,历尽沧桑,壮志消磨殆尽,看透红尘,心如死水,已无波澜,如此情形下,任你的筝声再如何缠绵悱恻,凄婉动人,我早已充耳不闻,就算弹上一整夜,我亦是无动于衷。

读白居易此诗,最大的感受便是,哀莫大于心死。由起初对筝声的不愿闻,到最后的“弹到天明亦任君”,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变化啊。这是两种地步,前者虽遭受挫折,但尚留希望在心中;后者则已忘物忘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心如止水,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已漠然。其实我们知道,白居易虽然说他已经看透红尘,心如死水,再无波澜,但是,他并没有颓废,毕竟,还心存憧憬,毕竟,还有喜怒哀乐……所以,应该认为,白居易对筝是有独特的感悟的。

三、白居易与牛僧孺的筝缘

白居易写有一首题为《偶于维扬牛相公处觅得筝,筝未到,先寄诗来,走笔戏答》的五言律诗:

楚匠饶巧思,秦筝多好音。

如能惠一面,何啻直双金。

玉柱调须品,朱弦染要深。

会教魔女弄,不动是禅心。

仅从这首诗的诗题中的“觅得筝”“筝未到”“走笔戏答”这些字眼就可以知道,这首诗中一定包含着一个与筝有情缘的故事。

这首诗作于白居易的晚年,闲居在洛阳的时候。其时,他常与裴度、刘禹锡等人进行诗文酒会、音乐雅集,“尽风光之赏,极游泛之娱,良辰美景,赏心乐事”,过着潇洒闲适的生活。天性喜好音乐的他,得知他在扬州任淮南节度使的好友牛僧孺“弄”到一张“维扬筝”后,心血来潮给牛僧孺去信,想要这张筝。

牛僧孺与白居易同朝为官多年,且官比他当得大,但是小白居易7岁。白居易在另一首诗中曾经记叙了牛僧孺无论任京官或是“外放”,15年间其所任职务皆“同平章事”,即与宰相相当,所以白居易称他为“牛相公”。

牛僧孺所在的扬州,当时极东南繁华之盛,不仅歌舞管弦风行,而且能制作良筝。白居易所处的洛阳,是“东都”所在,其文化繁荣应该毋庸置疑,难道就找不到一张好筝那么,白居易为什么偏偏要到“维扬”去“觅”筝,而且还不怕麻烦地让友人“封寄”给他呢这在“戏答”的前两句已说得非常清楚了:“楚匠饶巧思,秦筝多好音”即是说,扬州制筝的工匠富有巧妙的构思,制作出来的秦筝大多有美妙的声音。扬州的筝好,“如能惠一面,何啻直双金”,他当然要到“维扬”“觅”筝了。

牛僧孺在“封寄”筝之前的赠诗中有“但愁封寄去,魔物或惊禅”两句,是因为白居易曾在《咏筝》诗中称秦筝为“魔物”,白居易又信佛,常与寺庙高僧论禅,所以就开玩笑说,就怕我将筝“封寄”后,这张筝(魔物)的美妙声音会轰动你的禅心。而白居易在回诗的最后说“会教魔女弄,不动是禅心”。意思是说,你送给我的维扬筝这个“魔物”,我会教“魔女”来弹奏的,但是我的禅心是不会因之而被撼动的。

白居易身处洛阳却要到扬州“觅”筝,而牛僧孺也毫不虚心地说他寄赠的“维扬筝”说不定是能轰动白居易禅心的“魔物”。这足以说明,牛僧孺与白居易这对诗友、筝客的友谊不是一般的深厚,而当时扬州筝也的确精妙无比,令人爱慕。

不久,白居易就收到了牛僧孺“封寄”给他的“维扬筝”,他激动无比,于是又满怀激情地写了一首长达48句的《奉酬淮南牛相公思黯见寄二十四韵》诗。诗中称牛僧孺是“济世贤”,说:“白老忘机客,牛公济世贤”,“远讯惊魔物,深情寄酒钱,霜纨一百正,玉柱十三弦。楚醴来尊里,秦声送耳边。何时红烛下,相对一陶然。”接着又写有《因梦得酬牛相公初到洛中小饮见赠》《呈思黯奇章公》《酬思黯戏赠同用狂字》《又戏答绝句》《戏答思黯》《早春忆游思黯南庄因寄长句》《奉和思黯自题南庄见示兼呈梦得》《与牛家妓乐雨后合宴》等10多篇。

诗中的“思黯”,即是牛僧孺的字。《戏答思黯》诗说:

何时得见十三弦,待取无云有月天。

愿得金波明似镜,镜中照出月中仙。

这种对秦筝的情感,多么深厚,多么独特,多么有趣味,多么感人,确有“筝狂”“筝迷”的味道。所以,说白居易与筝有特殊的情缘,是一点也不夸大的。

注释:

白居易诗全集范文第2篇

关键词:白居易;绝句;思想转变

一、绝句创作观念与白居易生平思想之关联

白居易在《与元九书》中明确写道:“今仆之诗,人所爱者,悉不过杂律诗与《长恨歌》已下耳。时之所重,仆之所轻。”表明了自己对于杂律诗的创作态度,但是与之相反的正是占据诗集数量之最的创作数量,持续六十年的创作跨度和“时之所重”的接受热潮。究其原因,白居易的诗歌创作理论过于功利,“讽喻诗”“闲适诗”有着明确的创作目的,杂律诗则可谓是“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继承杜甫“遣兴”之法,沿着白居易的人生轨迹,一事一情皆成诗语。真情实感的创作不仅让白居易平易浅切的诗风为大家所接受,同时也因为浓重的叙事性和完好保存的诗集,使得杂律诗可以作为白居易心路过程的缩影。

作为杂律诗重要组成的绝句,其创作跨度覆盖整个杂律诗,参照白居易诗歌系年,未有断绝,因而绝句创作中反映出的情感变化,可以作为白居易人生思想转变的重要依据。

二、“丐外”还是“左迁”正史与墓志铭的矛盾

对于白居易杭州刺史官职的缘故,官方正史与墓志铭有着判然不同的解释。《新唐书》中载:“天子荒纵,宰相才下,赏罚失所宜,坐视贼,无能为。居易虽进忠,不见听,乃丐外迁。”

《旧唐书》:“时天子荒纵不法,执政非其人,制御乖方,河朔复乱。居易累上疏论其事,天子不能用,乃求外任。七月,除杭州刺史。”同时笔者查阅光绪二十四年所修撰的《杭州府志・卷一百十六・名宦》,其载“白居易字乐天……长庆初为中书舍人,进忠言,不见听,乃丐外,二年七月出为杭州刺史”。可见一直延续至清末正史中对于白居易为杭州刺史的缘由都是持这种意见的。第二种意见来自于李商隐所作《刑部尚书致仕赠尚书右仆射太原白公墓碑铭并序》,其中有“燕赵相杀不已,公又上疏列言河朔畔岸,复不报,又贬杭州”的句子,故以此引出白居易为杭州刺史是“左迁”一说。

三、赴杭路上的绝句创作及心态分析

笔者认为能解决到底“左迁”之说与“自请”孰对孰错,只有从白居易内心找答案了,如果白居易是自请外任的话他的心态应该是轻松的,如果是被贬的话,那么心情应该是十分沉重的。因为从白居易自江州再次返京过程中诸多绝句的创作中,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白居易对长安的眷恋,而且官位升迁都是十分顺利的,所以如果是被贬去杭州的话,那么白居易的绝句创作中必然会有同初贬江州时一样的心境,在这时白居易的绝句创作就为我们理解白居易当时的真正心态提供了准确的一手资料。

宿阳城驿对月

亲故寻回驾,妻孥未出关。凰皇池上月,送我过商山。

商山对于白居易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这也是他去江州赴任时走过的路,这首诗前两句交代了对月赋诗的原因,这次去杭州,送行的友人已经驾车回去了,自己的妻小也没有随行,只有这凰皇池上的明月,一直陪伴着他。整首诗读起来文字十分平淡,虽然后两句吐露出一丝孤独之感,却没有什么愁苦,能看出此时望月的白居易内心是十分平静的。

再看白居易在杭州刺史任上的绝句《自叹二首》:

形羸自觉朝餐减,睡少偏知夜漏长。实事渐消虚事在,银鱼金带绕腰光。

二毛晓落梳头懒,两眼春昏点药频。唯有闲行犹得在,心情未道不如人。

这组《自叹二首》从整体看来,似乎是白居易的自画像,既有他的外在形貌,也有他的内心状态。从这两首诗中我们能够看出,这一时期白居易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结合白居易初授杭州刺史所作的《初罢中书舍人》中“或望君臣相献替,可图妻子免饥寒”一句,再看第一首诗的最后两句“实事渐消虚事在,银鱼金带绕腰光”可以看出杭州刺史任对于白居易来说是一个俸禄殷实而且工作压力很小的官职。毕竟如今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他大张旗鼓地努力工作,所以这样的身体条件,还有如此优厚的官职俸禄,白居易对它还是满意的,因而白居易在第二首诗的最后两句才能写出“唯有闲行犹得在,心情未道不如人”的句子。这组诗作于长庆四年,这一年的五月白居易就赴任太子左庶子了,它是白居易在杭州刺史任上晚期的创作,可以说是对杭州刺史任上的一种总结,因此对于白居易杭州刺史任是“左迁”而得的说法是错误的。如果因罪而外任,如此不好的身体,加上再一次如江州左迁时的心境,那么外化而出的诗作不会是充满这样从容平和的态度。在任江州司马的后期,白居易也曾用“闲”来稀释内心的痛苦,但那样刻意为之的“闲情”和这样自然而然的“闲情”读起来还是有非常大的差别的。所以,从白居易绝句反映出的心态分析,白居易杭州刺史任得之之缘由应从正史和方志之说,是“丐外”而非“左迁”,同时我们也能看出有了这样的心态铺垫,之后虽历任高官却仍旧与寻求分司之职时的心态一脉相承也就不难理解了。

从白居易主政杭州时期的绝句创作,可以看出他此时的人生思想已经完全转折,左迁江州离京时充满了不得志的伤感,而此时则是一种从容闲适的心态,这和之前始终欲为国家做实事的心态完全相反。

四、心态转变后的晚年选择

白居易在杭州的这段日子里,高级官僚的分裂日益加深,元稹和裴度退出相位,李逢吉掌握宰相大权,而李德裕和牛僧孺都觊觎相位,宦官的力气也更加壮大,继原来李德裕和李宗闵两大朋党之间的互相倾轧之后,又发展为新派官僚之间的权力斗争。白居易在两派中都有朋友,都知晓内情,他预见到不久的将来这种斗争会更加激烈,因此白居易只要求与权力无关的职位。长庆四年的夏天,白居易被授予太子左庶子之职,再次成为太子的近侍之臣。曾经的太子左赞赏大夫之任让白居易发出了“好似东宫白赞善,还被人称作朝官”的感慨,因此面对武元衡事件难以坐视不管,但此时白居易却是此外一种心境,访友、寻僧、游景成为白居易创作的主题。白居易买下了洛阳履道里的宅院,安置从杭州带回的天竺石和华庭鹤,在洛阳安家,过着安闲的生活。

闲适的生活刚过了不久,宝历元年,白居易就接到了任命苏州刺史的诏书,于是开始了又一任刺史的生活。在苏州刺史任上白居易的心态依旧如前,沉醉于风月之中,但宝历二年白居易坠马摔伤了脚,加之眼疾复发,让他萌生了退意,所以上书请百日假,回洛阳休养。在白居易回洛阳的途中,敬宗被宦官杀害,文宗继位,文宗意图扭转国家风气,把有声望的人召回朝廷。白居易被任命为秘书监,掌管秘书省。第二年二月,白居易转任刑部侍郎,被封为晋阳县男,执掌刑法的徒隶,刑部侍郎这一任是白居易人生中最后一次在京内任职,正是在这一任上让白居易确定了自己对朋党之争的预见,以后这样的倾轧会愈演愈烈,而且白居易清楚地看到了宦官与李宗闵集团的勾结。虽然文宗有意革新,但朝廷早就大势已去,尾大不掉,所以白居易退出这个是非之地的决心更加坚定了。白居易在苏州刺史任上创作的《宝历二年八月三十日夜梦后作》、刑部侍郎任上创作的组诗《对酒》,是这个时期白居易心态的最好代表:

宝历二年八月三十日夜梦后作

尘缨忽解诚堪喜,世网重来未可知。

莫忘全吴馆中梦,岭南泥雨步行时。

日本学者花房英树在专著《白居易》中叙述白居易苏州刺史任阅历的最后引用了这首《宝历二年八月三十日夜梦后作》,说:“他以辞职为前提,请了百日假,他在当时所写的《宝历二年八月三十日夜梦后作》里说:‘莫忘全吴馆中梦,岭南泥雨步行时。’即梦见了被贬岭南,在雨水泥泞中行走的情景。白居易已经不会改变辞职的意志了。”花房英树对于这首诗的解读无疑是对的,从前两句中,我们可以读出白居易对远离政治中心而喜,同时又为曾经那段夹在两个集团之间的无奈生活会重来而担心,所以诗的结尾两句更像是一种警示,白居易在警示自己不要重蹈覆辙,此时辞职之心必然是无法扭转的了。

五、结论

从“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的少进士,再到自请免官的老尚书,白居易从一个壮志满怀的少年变成一个看头官场争斗的白叟。在对白居易任杭州刺史以来的绝句研究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白居易内心的起伏,从江州司马时的得“闲”而忧到杭州刺史后的得“闲”而乐,虽然其中也有些无奈,但也都被生活的舒适冲淡了。所以说,白居易人生心态的转折点在于“丐外”出京任杭州刺史之时,而非左迁江州之时。

参考文献:

[1]朱金城.白居易集笺校[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

一、水上行旅:舟船江行的真切体验

水路交通是唐代沟通南北运输的重要方式。白居易早年曾居南方,入仕后曾贬江州、任忠州,之后在长安、杭州、苏州、洛阳等地辗转,以上的生活阅历决意了他的一生都和舟船打交道,其不少诗篇恰恰写到了大量有关水上行旅的内容。

白居易自江州调任忠州,水路经由三峡,给他留下了铭肌镂骨的印象:“上有万仞山,下有千丈水。苍苍两崖间,阔狭容一苇。瞿唐呀直泻,滟屹中峙。未夜黑岩昏,无风白浪起。大石如刀剑,小石如牙齿。一步不可行,况千三百里……一跌无完舟,吾生系于此。”[1](《初入峡有感》)水行之险,白居易从山高水深、峡窄速行、礁石遍布、路途长远等方面做了形象描绘。“常恐不才身,复作无名死”的白居易,正是在“吾生系于此”的情境下,寄希望于“楫师”、“完舟”,从而凸显了水上行旅中舟船的重要性。与多数被贬官员一样,白居易在赴江州贬所的途中难免出现一些低沉情绪:“江云暗悠悠,江风冷修修。夜雨滴船背,夜浪打船头。船中有病客,左降向江州。”[2](《舟中雨夜》)白居易集子当中有不少诗题都有“舟中”的字样,这些“舟中”,除了表现舟船娱乐外,多是白居易记录有关水上行旅的内容。诗歌中写到拖家带口乘舟船水上行旅的,据所见范围,杜甫是第一人,但杜甫的这种情形在诗中表现得并不算直接、突出;相比而言,白居易在其诗中就显得更显豁:“帆影日渐高,闲眠犹未起。起问鼓人,已行三十里。船头有行灶,炊稻烹红鲤。饱食起婆娑,盥漱秋江水。平生沧浪意,一旦来游此。何况不失家,舟中载妻子。”[3](《舟行》)相比杜甫全家漂浮的衣食无着,白居易在船上睡足、吃好,算是很舒适惬意。

总的来说,诗歌中涉及舟船意象的篇目,在表现水上行旅时,常常突出其中的旅途奔波、辛劳及水上的凄清、个人的思乡怀人等。这方面内容在白居易不少诗中有所体现。需要说明的是,白诗中还有一定数量的篇目展示了水上行旅途中诗人在舟船上更细致的、较为生活化的场景,诸如食宿等,并透露出满足、舒坦的意思。同杜甫一样,白居易的一些水上行旅诗特别强调“舟中”,仅出现在诗题上的就有《初下汉江舟中作寄两省给舍》、《舟中李山人访宿》、《舟中雨夜》、《舟中读元九诗》、《江州赴忠州至江陵已来舟中示舍弟五十韵》等,这在一定程度上突出了舟船在水上行旅中的位置并透露出了舟船在诗人心中的分量。他对舟船的这种“眷顾”,是其舟船娱乐活动的重要基础。

二、舟船娱乐:适心悦情的重要方面

水域是区别于陆地的又一处广阔的生存空间,而舟船则是这一生存空间中人类意志的次要实现载体。在水中船上,人们可以进行打鱼、客货运输、水战、娱乐等活动,舟船娱乐即是白居易诗歌中舟船意象在表现内容上的一大特色。

无需否认,推崇杜甫的白居易像杜诗那样在《大水》、《海漫漫》、《盐商妇》、《隋提柳》等诗篇中涉及舟船的地方反映了底层民生、君国兴亡,但这些诗歌的数量并不多,不是白诗舟船意象的次要部分。以《琵琶引》为契机带来的重大转向,更值得注意。《琵琶引》作于元和十一年(816),当时白居易正贬居江州。从该诗中我们可以察觉到,此诗和序文中舟船类词语出现了多达7次:“闻舟船中夜弹琵琶者”、“主人下马客在船……移船相近邀相见……东舟西舫悄无言……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4]。一般认为,本诗重在写出琵琶女的不幸及诗人自身遭贬后的郁悒。但不可无视的是,诗人相遇琵琶女的机缘,却是送别宴饮时欲邀来弹奏琵琶佐饮娱乐,且丝竹宴饮这种娱乐的场所恰在水上舟中。

如果说白居易这次舟船娱乐的动机与效果出现了背反或者不统一的话,那么颠末江州时期的调整,他对政治担当尤其对于中央朝政的热情逐渐消退,在以后的诗歌创作当中,舟船娱乐的动机与效果就渐趋一致了。白居易在宝历二年(826)苏州刺史任上,为舟船娱乐专门制造了一艘小舫,并为此赋诗两首:《小舫》、《重题小舫赠周从事兼戏微之》。从这两首诗当中,我们只读到白居易对预期当中舟船娱乐的愉悦与满足:“浅水低桥去尽通”(《小舫》)、“舞筵须拣腰轻女”[5](《重题小舫赠周从事兼戏微之》)。十三年之后的开成四年(839),悠闲在洛阳的白居易还为自己曾经的小舫写下了一首《感苏州旧舫》,做了一番慨叹:“画梁朽折红窗破,独立池边尽日看。守得苏州船舫烂,此身合不衰残。”[6]水域有别于陆地,是人类活动密度相对较为疏朗的空间,舟浮于水,舟中之人既能欣赏到水中及水畔的自然风光,又能享受到舟中茶酒、音乐、一两好友相聚的痛快。试读以下白居易诗句:“烟渚云帆处处通,飘然舟似入虚空。玉杯浅酌巡初匝,金管徐吹曲未终。”[7](《泛太湖书事寄微之》)王尧衢如是评此数句:“湖中烟渚甚多,处处可以通帆,水天浩渺,舟行似入虚空中,何其旷也!于此玉杯传饮,浅斟细酌,以领歌意,遍席迎送,已周一匝,而金管倚曲徐吟未终,真泛湖之胜事也。”[8]人们不难为泛舟娱乐的轻快、悠然所吸引。

三、虚舟:中隐处世的典型指称

虚舟意象是诗歌中舟船意象下面的一个小类,出自《庄子》“方舟而济于河,有虚船来触舟,虽有心之人不怒”[9],其核心之意在于由虚舟触物而无害所引申之虚空无碍的处世态度,这在《全唐文》多篇文章中都有体现。“虚舟”最早出现在诗歌中,当是东晋庾蕴的《兰亭诗》:“仰想虚舟说,俯叹世上宾。”[10]之后在陶渊明、谢灵运、孟浩然、高适、李白、杜甫等众诗人的诗歌中都出现过。白居易诗中出现了11次虚舟,即使除去3次表示人名的郭虚舟,仍是先秦至唐代诗人中出现次数最多的。

白居易在《赠吴丹》一诗里认为“宦途似风水”,并称赞吴丹“君心如虚舟”[11]。他在被贬江州以后,对世俗生活越来越在意与追求。就思想信仰而言,白居易对道教的炼丹服药、长生不死并不认同,反而对于佛教的圆通更加青睐,但这并不妨碍其对道家在处世乃至养生某些方面的认可。虚舟这个脱胎于《庄子》的带有哲理的语汇,正是他中隐处世的典型指称。元和中兴破灭以后,牛李党争激烈,白居易虽与两党人物都有交往,却超然于党争之外,自避于长安朝廷,流连于地方官与东都的闲职,颇有感慨地以诗自白:“只见火光烧润屋,不闻风浪覆虚舟。名为公器无多取,利是身灾合少求。”[12](《感兴二首》其一)。

在白居易之前,诗僧皎然在《南池杂咏五首》当中有一首是专门吟咏虚舟的:“虚舟动又静,忽似去逢时。触物知无迕,为梁幸见遗。因风到此岸,非有济川期。”[13]可稍加注意的是,皎然特别把虚舟这一类型与舟楫济川这一类型做了区分与隔离:“因风到此岸,非有济川期。”这一点在白居易诗中得到了继承:“良冶动时为哲匠,巨川济了作虚舟。”[14](《和杨尚书罢相后夏日游永安水亭兼招本曹杨侍郎同行》)白诗中不少舟船意象都充当了一种象喻,如“巫峡之水能覆舟,若比人心是安流”(《太行路》)、“有如波上舟,此缚而彼牵”(《雨夜有念》)、“断痴求慧剑,济苦得慈航”[15](《渭村退居,寄礼部崔侍郎、翰林钱舍人诗一百韵》),其诗中不少虚舟亦复如此:“宦途似风水,君心如虚舟”(《赠吴丹》)、“身心一无系,浩浩如虚舟”(《咏意》)、“澹然方寸内,唯拟学虚舟”(《秋寒》)、“心似虚舟浮水上,身同宿鸟寄林间”[16](《咏怀》)。白居易这种象喻式表达,将虚舟视为学习对象、心灵地步的一种高度,无疑把赋予虚舟的情感浓度做了提高,亦将其精力意趣做了升华。

四、结语

白居易诗歌中的舟船意象在反映水上行旅、娱乐及较深层次透显的处世态度上,相比前代、同时代而言,都做了一些拓展,而上述三项内容之间,亦是相互影响、协同推进的,综合起来将白诗舟船意象的特色做了很好的凸显。白居易以平易流利的笔调,反映更细致的现实生活,表达更奔放的世俗情怀,其诗中体现出的对舟船意象的书写方式,对宋辽金诗歌中该意象的精力风貌产生了重要影响。

参考文献:

[1][2][3][4][5][6][7][11][12][14][15][16]谢思炜撰.白居易诗集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2006:845,819,590,961、962,1909、1918,2643,1896,474,2427,2671,315、808、1151,474、615、1596-1597、2487.

[8]黄熙年等点校.古唐诗合解[M].长沙:岳麓书社,1989:477.

[9]王孝鱼点校.庄子集释[M].北京:中华书局,1961:675.

白居易诗全集范文第5篇

关键词:《全唐诗》;中华点校本;扬州诗局本;订正

清彭定求等人所编《全唐诗》是历代唐诗整理工作中所取得的最重要成果,康熙四十六年(1707)刻板问世,1960年4月中华书局出版了点校本,曾多次重印。1999年北京大学中文系李铎先生主持开辟“全唐诗电子检索系统”,笔者曾参与这项工作,出于工作的需要对中华书局点校本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扬州诗局刻本进行互校,发现两书存在一些没有标示的异文。现整理出50则,首先指出它们在点校本中的卷数和页码,然后稍加考辨,供广大研究者及此书再版时参酌。

1.卷一太宗皇帝《秋日(一作夜)翠微宫》“秋日凝翠岭”(页14),扬州本“日”作“光”。案:“秋光”指秋月之光,与下文“鸿影”均为常见的夜晚诗歌意象,“光”是。唐徐坚《初学记》卷三、元方回《瀛奎律髓》卷十二收录此诗,均作“光”。

2.卷三明皇帝《首夏花萼楼观群臣宴宁王山亭回楼下又申之以赏乐赋诗》序云“披乐善之虞邸,坐忘忧之观。……畅众心之怡,欢归骑之逶迤。”(页35)扬州本作:“披乐善之邸,坐忘忧之观。……畅众心之怡虞,欢归骑之逶迤。”案:序乃骈文,扬州本上下句对仗工稳,是。张说《张燕公集》卷二收录此诗,序与扬州本同。

3.卷八韩王从善《蔷薇诗一首十八韵呈东海侍郎徐铉》“娇自态相窥”(页76),扬州本“自态”作“态自”。案:“娇态”指蔷薇妩媚可爱之态,“娇自”则义不可通。徐铉《骑省集》卷四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4.卷十七《鼓吹曲辞》柳宗元《东蛮》“已言我异世”(页179),扬州本“已”作“自”。案:此句为东蛮谢氏自述口气,“自”是。柳宗元《柳河东集》卷一、宋郭茂倩《乐府诗集》卷二十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5.卷三十长孙无忌《新曲二首》“侬阿家住朝歌下”(页433),扬州本“侬阿”作“阿侬”。案:“阿侬”为自称,吴地方言,是。明曹学佺《石仓历代诗选》卷一百十四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6.卷三十九庾抱《别蔡参军》“沟水易东西”(页499),扬州本“东西”作“西东”。案:“东”为东韵,与此诗其余韵脚“同”、“中”、“鸿”三字均为东韵,“西东”是。《文苑英华》卷二百八十六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7.卷四十一卢照邻《怀仙引》“攀旧壁而无据”(页520),扬州本“旧”作“石”。案:下句云“泝泥溪而不前”,“石壁”“泥溪”对仗工稳,“石”是。卢照邻《卢升之集》卷二、《文苑英华》卷二百二十五收录此诗,均与扬州本同。

8.卷五十六王勃《重别薛华》“风飘濯锦川”(页675),扬州本“风飘”作“秋风”。案:上句云“明月沉珠浦”,“明月”“秋风”对仗工稳,是。王勃《王子安集》卷三、《文苑英华》卷二百八十六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9.卷六十一李峤《奉和幸长安故城未央宫应制》“睿律九韵开”(页724),扬州本“韵”作“韶”。案:“九韶”为舜时乐曲名,与上句“宸心千载合”对仗工稳,“韶”是。《文苑英华》卷一百七十四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10.卷七十二周彦昭《晦日宴高氏林亭》“高会偶龙池”(页787),扬州本“池”作“沙”。案:“沙”为麻韵,与此诗其余韵脚“华”、“霞”、“车”均为麻韵,是。唐高正臣《高氏三宴诗集》卷上、宋蒲积中《岁时杂咏》卷九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11.卷八十六张说《夕宴房主簿舍》,序云“微月曰夜”(页926),扬州本“曰”作“白”。案:上文云“岩云暗山”,“暗”“白”对仗工稳,是。张说《张燕公集》卷五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12.卷一百一寇泚《度涂山》“悠悠正旆远”(页1082),扬州本“正”作“征”。案:“征旆”为军旗,“正旆”则义不可通。《文苑英华》卷二百九十、明曹学佺《石仓历代诗选》卷四十六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13.卷一百一吴竞《小传》云“乃别撰名史”(页1082),扬州本“名”作“各”。案:此言“尝以梁、陈、齐、周、隋五代史繁杂,乃别撰名史”,结合上下文语义,“各”是。

14.卷一百五周利用《奉和九月九日登慈恩寺浮图应制》“山豫乘金节”(页1101),扬州本“山”作“出”。案:“出豫”指帝王出巡,且与下句“飞文”对仗工稳,“出”是。宋计有功《唐诗纪事》卷十二、明高(棅)《唐诗品汇》拾遗卷五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15.卷一百八李元纮《小传》云“南州可移,此断不可摇”(页1114),扬州本“州”作“山”。案:《新唐书》卷一百二十六李元纮本传载曰:“南山可移,判不可摇也。”“山”是。

16.卷一百八萧嵩《奉和圣制送张说上集贤学士赐宴》“文章礼一变”(页1116),扬州本“礼”作“体”。案:“礼”字在此不但义不可通,且与下句“礼乐道逾弘”重复,“体”是。张说《张燕公集》卷四、《文苑英华》卷一百六十八、宋计有功《唐诗纪事》卷十四均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17.卷一百十一韩休《奉和圣制送张说巡边》“东辕迟返旆”(页1133),扬州本作“东‘作’南”。案:张说《张燕公集》卷四、《文苑英华》卷一百七十七、明曹学佺《石仓历代诗选》卷一百五十五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18.卷一百三十八储光羲《贻丁主簿仙芝别》“楼迟依水滨”(页1400),扬州本“楼”作“栖”。案:上句云“偃仰东城曲”,“偃仰”“栖迟”对仗工稳,“栖”是。《储光羲诗集》卷五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19.卷一百七十李白《江夏赠韦南陵冰》“我窜三色九千里”(页1754),扬州本“色”作“巴”。案:“三巴”为巴郡、巴东、巴西的合称,为贬谪之地,“巴”是。宋杨奇贤《李太白集分类补注》卷十一、清王琦《李太白集注》卷十一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20.卷一百七十八李白《金门答苏秀才》“永路当日勖”(页1814),扬州本“日”作“自”。案:宋杨奇贤《李太白集分类补注》卷十九、清王琦《李太白集注》卷十九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21.卷一百九十八岑参《暮秋山行》“疲马卧长坡”(页2045),扬州本“坡”作“坂”。案:宋王安石《唐百家诗选》卷三、宋计有功《唐诗纪事》卷二十三、明曹学佺《石仓历代诗选》卷十四收录此诗,均与扬州本同。

22.卷二百十二高适《同韩四薛三东亭月》(页2206),扬州本作“《同韩四薛三东亭玩月》”。案:高适《高常侍集》卷四、明曹学佺《石仓历代诗选》卷十八收录此诗,均与扬州本同。

23.卷二百二十九杜甫《奉汉中王手札》“水长注海奔”(页2491),扬州本“水”作“江”。案:宋黄希、黄鹤《补注杜诗》卷二十七、清仇兆鳌《杜诗详注》卷十五收录此诗,均与扬州本同。

24.卷二百三十二杜甫《水宿遣兴奉呈群公》“鲁钝乃多病”(页2559),扬州本“乃”作“仍”。案:宋黄希、黄鹤《补注杜诗》卷三十四、清仇兆鳌《杜诗详注》卷二十一收录此诗,均与扬州本同。

25.卷二百三十七钱起《新昌里言怀》“不望旧山薇”(页2631),扬州本“望”作“忘”。案:此诗表达怀念旧里之情,“忘”是。钱起《钱仲文集》卷四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转贴于

26.卷二百三十九钱起《送张员外出牧岳州》“喜政多才宠寇恂”(页2669),扬州本“喜”作“善”。案:“喜政”于义不通,“善”是。钱起《钱仲文集》卷九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27.卷二百三十九钱起《江行无题一百首》之八“隐放扁舟去”(页2677),扬州本“隐”作“稳”。案:钱起《钱仲文集》卷十、宋洪迈《万首唐人绝句》卷五收录此诗,均与扬州本同。

28.卷二百三十九钱起《田鹤》“单飞后片雪”(页2687),扬州本“雪”作“云”。案:钱起《钱仲文集》卷十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29.卷二百四十一元结《舂陵行》“郭亭传急符”(页2704),扬州本“郭”作“邮”。案:“邮亭”为古代递送文书者投止之处,“邮”是。元结《次山集》卷四、宋洪迈《容斋随笔》卷十四、明曹学佺《石仓历代诗选》卷四十六收录此诗,均与扬州本同。

30.卷二百四十三韩翃《赠别太常李博士兼寄两省旧游》“金细正舞石榴裙”(页2734),扬州本“细”作“钿”。案:“金钿”指嵌有金花的首饰,“钿”是。《文苑英华》卷二百五十四、明曹学佺《石仓历代诗选》卷五十收录此诗,均与扬州本同。

31.卷二百四十三韩翃《寄哥舒仆射》“步义(一作又)抽箭大如笛”(页2734),扬州本“义”作“人”。案:“步义”于义不通,能够是“步叉”之误,“步叉”为盛箭之器具,《文苑英华》卷二百五十四作“步义”。“步人”指步兵,语义亦通,明高棅《唐诗品汇》作“步人”。

32.卷二百六十一任华小传“又与庚中丞书云”(页2902),扬州本“庚”作“庾”。案:五代王定保《唐摭言》卷十一收录任华此书,题为“致庾中丞”,“庾”是。

33.卷二百七十一窦群《贞元末东院尝接事今西川武相公于兹三周谬领中宪徘徊厅宇多获文篇夏日即事因寄四韵》“弹冠驾迹近”(页3040),扬州本“驾”作“惊”。案:“驾”字于义不通,“惊”是。唐褚藏言《窦氏联珠集》卷三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34.卷二百八十二李益《置酒行》题下注“一本行字”(页3205),扬州本作“一本无行字”。案:《全唐诗》异文常用“一作某”或“一本无某字”表述,“一本行字”不符合此书表达习惯,且义不可通。

35.卷三百十四袁高《茶山诗》“走挺糜鹿均”(页3537),扬州本“糜”作“麋”。案:“糜鹿”义不可通,“麋鹿”是。宋计有功《唐诗纪事》卷三十五、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十一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36.卷三百五十五刘禹锡《令狐相公见示赠竹二十韵仍命继和》“余纷笼疏理”(页3986),扬州本“纷”作“粉”。案:“余纷”义不可通,且上句言“新青排故叶”,“余粉”“新青”对仗工稳,“粉”是。刘禹锡《刘宾客文集》外集卷三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37.卷三百五十九刘禹锡《秘书崔少监见示坠马长句因而和之》“风飘掌下紫游缰”(页4052),扬州本“下”作“上”。案:刘禹锡《刘宾客文集》卷二十四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38.卷四百二十二元稹《刘阮妻二首》之一“仙洞千年一度闲”(页4640),扬州本“闲”作“开”。案:“闲”义不可通,“开”是。唐韦縠《才调集》卷五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39.卷四百三十九白居易《彭蠡湖晚归》“何光降此望”(页4894),扬州本作“何”作“但”。案:白居易《白氏长庆集》卷十六、元方回《瀛奎律髓》卷十五收录此诗,均与扬州本同。

40.卷四百四十五白居易《知足吟》“同歌知足曲”(页4992),扬州本“同”作“因”。案:白居易《白氏长庆集》卷二十二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41.卷四百五十四白居易《晚春闲居杨工部寄诗杨常州寄茶同到因以长句答之》“闲吟工部新来句”(页5146),扬州本“闲”作“闷”。案:白居易《白氏长庆集》卷三十一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42.卷四百五十七白居易《自题酒库》“此翁何处当”(页5187),扬州本“当”作“富”。案:下句云“酒库不曾空(自注云:刘仁轨诗云:天将富此翁,以一醉为富也)”,结合语义,“富”是。白居易《白氏长庆集》卷三十四、宋洪迈《容斋随笔》五笔卷八收录此诗,均与扬州本同。

43.卷四百九十八姚合《武功县中作三十首》之十三“月出方能起”(页5657),扬州本“月”作“日”。案:日出起床常用来表现闲适之情,“日”是。姚合《姚少监诗集》卷五、元方回《瀛奎律髓》卷六、宋计有功《唐诗纪事》卷四十九、明曹学佺《石仓历代诗选》卷七十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44.卷五百十张祜《塞下》“闲看行近远”(页5816),扬州本“闲”作“问”。案:此诗为五言仄起平收律诗,此句为第七句,第一字应为仄声,“问”是。《文苑英华》卷一百九十七同扬州本、宋郭茂倩《乐府诗集》卷九十三作“问看行远近”。

45.卷五百五十八薛能《题逃户》“几界瞢(一作事)农桑”(页6473),扬州本“界”作“世”。案:此言逃户几代人务农,作“世”妥。宋王安石《唐百家诗选》卷十八收录此诗,作“几世葺农桑”。

46.卷五百九十三曹邺《送友人入塞》“如何恨路长”(页6880),扬州本“恨”作“怨”。案:曹邺《曹祠部集》卷二此句作“如何怨路远”、明曹学佺《石仓历代诗选》卷八十四同扬州本。

47.卷六百九皮日休《鲁望读襄阳耆旧传见赠五百言……》“伟哉泂上隐”(页7023),扬州本“泂”作“洞”。案:皮日休、陆龟蒙《松陵集》卷一收录此诗,与扬州本同。

48.卷六百十八陆龟蒙《包山祠》“中坐箫鼓重”(页7124),扬州本“坐”作“堂”。案:陆龟蒙《甫里集》卷二、明曹学佺《石仓历代诗选》卷八十收录此诗,均与扬州本同。

推荐内容